认识陌生的癌症-恶性肋膜间皮瘤及其最新的治疗方法

间皮瘤是一种发源于胸膜、腹膜、心包或睾丸鞘膜等部位间皮细胞的罕见癌症,其中,胸膜来源的恶性肋膜间皮瘤大约占了81%。

恶性肋膜间皮瘤的形成,或因为工作而暴露于石棉有很大的关系,但亦有部分的个案回顾其生活习惯及工作亦未曾与石棉扯上关系,怀疑是与小区感染的个案。

由于恶性肋膜间皮瘤起病隐匿,恶性肋膜间皮瘤(医学上称为malignant pleural mesothelioma, 简称MPM)诊断时多已经是晚期,导致治疗手段相对局限,且预后差,患者大致上的中位总生存期大约为12个月,5年生存率约为10%。

时至今日的癌症免疫治疗时代,抗PD-1免疫治疗药物nivolumab,搭配抗CTLA-4免疫治疗药物Ipilimumab(商品名:Yervoy、益伏)的双免疫治疗方案,很大程度地改善了MPM患者的临床预后,有望为患者带来更多的生存获益。

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基因组研究证实,间皮瘤有显著的抑癌基因功能缺失。恶性肋膜间皮瘤的形成,或因为工作而暴露于石棉暴露密切相关,但间皮瘤的肿瘤突变负荷(TMB)比大多数实体癌症要来得低。

恶性肋膜间皮瘤常见的变异基因有:BAP1基因、CDKN2A(P16)基因和NF2基因等。虽然这些抑癌基因在恶性肋膜间皮瘤中经常发生改变,但研究显示,在恶性腹膜间皮瘤中可能存在致癌基因EWSR1的融合和ALK的融合,这些融合主要出现在没有已知石棉暴露史的年轻患者。目前而言,针对恶性肋膜间皮瘤的NF2和BAP1基因改变所开发的标靶治疗临床试验正在进行。

恶性肋膜间皮瘤常见的变异基因之一的BAP1,是间皮瘤中最常见的突变基因,BAP1基因的功能为调控多种基因的表达和转录调节,以及涉及DNA的修复,尤其是双键断裂。BAP1基因发生改变既可以出现在体细胞,也可以发生在胚系细胞,当BAP1基因有遗传性的突变时候,葡萄膜黑色素瘤、肾细胞癌等其他恶性肿瘤发生会增加,统称为BAP1肿瘤症候群。

如何借助影像学检查诊断恶性肋膜间皮瘤,计算机断层扫描是目前诊断和监控MPM治疗效果的标准像学检查学方法。而正子摄影对于确定MPM疾病分期方面至关重要,特别是手术前的评估。超过10%预计进行手术治疗的MPM患者,在术前评估检查时发现已经合并有胸外转移的疾病。此外,核磁共振对于MPM胸壁和膈肌侵犯程度的评估有一定的优势。

手术治疗恶性肋膜间皮瘤需要有完整的术前影像学分期,尽管手术目标是完全切除肿瘤干净,但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是不容易完全切除干净。所以外科手术在MPM中的角色仍然存在着争议,对于有手术切除可能性的第1-3A期的MPM患者,经多学科团队的讨论后,可以进行手术治疗。目前断于3B-4期MPM患者,不建议给予手术治疗。

主要手术切除的方式有胸膜切除术(医学上称为pleurectomy)或剥脱术(医学上称为decortication),和胸膜外全肺切除术(医学上称为extrapleural pneumonectomy,EPP)。胸膜切除术或剥脱术之目的在于彻底地切除受侵犯的胸膜及所有肿瘤组织,而胸膜外全肺切除术之目的在于大范围切除受累胸膜、肺、同侧膈膈肌和心包膜,但二者均难以达到完全切除干净。目前而言,胸膜外全肺切除术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胸膜切除术或扩展胸膜切除术所取代,但对于有无法进行满意的肺保留手术高风险患者,胸膜外全肺切除术仍然是一种治疗的选择。

手术切除后,可以有高达70%-80%的临床1-2期的患者,和23%的临床3期患者,会出现分期的上调。目前研究数据显示,合并有淋巴结的转移和病理学是混合型/肉瘤样的MPM,预后相对比较差,主要是因为在胸膜切除术后极高机率会发生局部的复发,或是于胸膜外全肺切除术后出现全身的癌症复发。

权威医疗组织ASCO已经于2018年起不推荐对病理学是肉瘤样的MPM患者进行减瘤手术,而2019年权威医疗组织NCCN也建议,只对早期不合并有淋巴结转移的肉瘤样或混合型MPM患者,才保留手术治疗的可能性。目前正朝着术前放疗、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等临床新疗法,让完全切除肿瘤的机会提升,以期待更可以给患者带来更多临床获益。

说完了手术治疗,另一个抗癌手段-放射治疗在MPM的术后辅助、术前的新辅助以及姑息治疗阶段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在早期可以手术切除的MPM,放疗通常在胸膜外全肺切除手术之前或之后使用,在胸膜外全肺切除术后给予放射剂量54-60Gy的辅助性放疗是相对安全的,且可以有效降低局部复发。建议使用3D顺形放疗(3D-CRT)、强调放疗(IMRT)或质子治疗等先进放疗技术,以尽量减少对周围正常组织的辐射伤害,特别是对心脏和对侧肺的辐射损伤。

间皮瘤术前给予新辅助的放疗后,之后再连接后续的手术切除,这样的治疗模式可以有不错的长期疾病控制成绩,中位存活时间为24.4个月,一部分上皮样的MPM患者的中位存活时间甚至可以高达42.8个月。然而,这样的治疗模式发生严重副作用的发生率近乎5成,这种积极的治疗方法只适合用于部分MPM的患者,且需要专业MPM治疗团队协助照顾。

多项临床研究的结果显示,在保留胸膜的手术切除后,给予总剂量为50-60Gy的半侧胸腔的放疗是安全可行的,且这种根治性的半胸放疗的方式可以让2年总生存率从28%提高到58%。目前也有研究在探讨于肺保留手术和全身治疗后,使用光子或质子治疗的疗效。

此外,放射治疗也可用在,例如肿瘤侵犯胸壁或脊柱、脊髓受压迫、上腔静脉症候群和其他阻塞性症状的缓解及疼痛的减轻。再者,既往研究发现MPM患接受手术或切片部位会出现窦道的癌细胞之种植性转移。过去会采取预防性的放射治疗以防止手术窦道的癌细胞之种植性转移。然而,最近有两项大型随机试验推翻了预防性放射线治疗对防止手术窦道转移的好处。此外手术后42天内进行的预防性放疗,对于患者在术后6个月胸壁复发或转移的发生率方面,是没有作用的。

至于恶性肋膜间皮瘤患者何时需要全身性的治疗呢?

首先,在手术可以切除的恶性肋膜间皮瘤情况下,目前的标准治疗方案为在手术前、或是术后给予4个疗程的顺铂与pemtrexed的两药化疗。由于恶性肋膜间皮瘤的手术切除过程的出血风险相对较高,不建议在手术前新辅助治疗阶段就使用抗血管新生标靶bevacizumab联合化疗的治疗。而最近研究的焦点主要集中领域在手术前给予化疗顺铂与pemtrexed,联合免疫治疗,对于初诊可以手术切除的第1-3期的上皮样或混合型MPM患者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

至于无法手术的的恶性肋膜间皮瘤,过去一直以来,是会给予4-6个疗程的顺铂与pemtrexed的两药化疗化疗,以及联合和不联合抗血管新生标靶bevacizumab,随后接受bevacizumab作为维持性治疗,这过去一直是不可切除MPM患者的标准治疗方案。

2019年5月23日,美国FDA核准电场治疗NovoTTF-100L的系统上市,与顺铂与pemtrexed的两药化疗一起合用,可以用于无法切除的局部晚期或转移性MPM的第一线治疗。NovoTTF-100L是一种非侵入性、抗有丝分裂的电场治疗,根据NovoTTF-100L在STELLAR临床试验中的表现,在那一项单臂的临床试验中,80例无法切除的局部晚期或转移性的MPM患者,第一线治疗接受了NovoTTF-100L联合化疗治疗。该研究结果证实,接受电场治疗加上传统化学治疗的患者,中位存活时间有18.2个月,62%的电场治疗加上传统化学治疗之患者在接受组合疗法后1年时仍然存活着,疾病控制率达到97%,其中有4成以上受试者的肿瘤部分缩小。

另一项对于无法手术的的恶性肋膜间皮瘤患者,更算是佳音的研究报告,就是Checkmate 743临床试验的结果,该研究比较了顺铂与pemtrexed的两药化疗,与nivolumab搭配Ipilimumab的双免疫治疗方案,两者用于初诊断但无法手术的的恶性肋膜间皮瘤患者的临床疗效。结果显示,无论PD-L1蛋白的表达水平如何,相较于传统化疗,双免疫治疗方案可以给患者带来显著延长存活时间的好处,降低26%的死亡风险。此外,混合型或肉瘤样的MPM患者从免疫治疗中获益是最大的,对于这两类的MPM患者而言,双免疫治疗组和单纯化疗组患者的中位存活时间分别为18.1个月和8.8个月,双免疫治疗方案可以较传统化疗,再减少26%的死亡风险。。

尽管上述两项研究结果真的撼动了MPM目前的首波治疗现状,也让预后有所改变,中位存活时间有所延长。甚至有研究指出在未接受过免疫治疗的MPM患者中,给予的挽救性免疫治疗,临床试验的结果显示,免疫治疗可以给部分间皮瘤患者带来显著的生存获益,也填补了过去为来得及于第一线就用所有免疫治疗的遗珠之憾,恶性间皮瘤患者都应该在其治疗过程中的某个时刻接受免疫治疗。

新颖标靶药物PARP抑制剂也在间皮瘤领域进行了相关的探索,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临床试验结果发现,PARP抑制剂olaparib在MPM中的抗肿瘤活性偏低,相较于BAP1野生型患者,具备遗传性BAP1基因突变的患者预后更差。相反,另一项研究显示,PARP抑制剂rucaparib对于治疗BAP1基因有缺陷型的间皮瘤反而具有显著的抗肿瘤疗效。此外,新颖标靶药物CDK4/6抑制剂中的abemiclib也被研究用于治疗p16缺失MPM患者的临床疗效。此外,相当夯的细胞疗法CAR-T疗法同样也在间皮瘤进行了相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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